刘盛涓儿

痛到深处自无言—

#诚春

“所以,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”

并不怎么明亮的地下室,沉重腐朽的气息,
双眼被束缚,手足被禁锢,
他听到自己不甚清晰的声音,

“我爱她”

明诚被抓进特高课的第三天,明楼来看他,
难得的,没有被戴上镣铐,还算干净整洁的去见明楼。
明诚想,大概是顾及到大哥的面子,
随即自嘲的笑笑。

“阿诚,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”
“哥,我知道的”
“那你怎么敢”

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。

明楼起身,回头不在看他。

“哥,对不起”

“哥,我爱她”

明楼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,那时候,也是这般,大哭着跪在大姐跟前,说着和阿诚一样的话。

“姐,对不起”
“姐,我爱她”

可是,终究还是变了。

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也不记得了。

也罢。

明诚自认为对所有的人都问心无愧,唯独对她,他是愧疚的。
自巴黎回来的一次次行动,大到除掉南田,小到酒会的项链,

欺骗,利用,不择手段。

明诚甚至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。
然而,无可奈何。

这大概是最令人不舒服的事儿了。

侧过身子,强压下撕心裂肺的咳嗽,明诚想,这样很好,
大哥大姐还有明台安好,那女子也会活着,虽是一辈子见不得光,但总归是活着罢。

这样很好,真的很好。

“即是走了,就不要回来,好好活着”

他恍惚中好像又看见了那年的她,
十六岁的年纪,穿着碎花的洋裙,笑的明媚。

对于明楼,汪曼春觉得,她是恨的吧。
恨他的欺瞒利用,恨他的惺惺作态。
还记得那咿咿呀呀的戏文里,总是说着无爱便无恨,
所以她,大抵是爱着明楼的吧。

然而,又不尽然。

那个男人,总是特别的吧。
那个叫明诚的男人。

她看他揽着南田跳舞,心里莫名的委屈。
她听说他要相亲,也会莫名心慌难安。

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情绪,最是难耐。

紧了紧身上的大衣,拉好领子逃过一次又一次的追捕,
她开着从梁仲春那里抢来的车,一路疾驰去了明家,

她想见他,一次就好。

然而,听到的却是明诚被捕入狱的消息。
她只觉得好笑。

怎么可能。明楼怎么会让阿诚被捕。
想了无数的理由都没办法说服自己,心,总有那么一个角落,是害怕的吧。

她想要亲眼看到他平安,看他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明秘书长,
看他依旧可以做他想要做的事。
哪怕,是杀了她。

当她冲进明家的时候,明楼正坐在沙发上等她,就像是知道她回来那样。

她开口,像平日里那样,唤她师哥。
他微微颔首,也像平日里那样。

她只是木讷的站在那儿,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
没有人知道那晚明楼和汪曼春说了什么。
只是知道,当天夜里,越狱而逃的前76号情报处处长汪曼春,出现在特高课。

她终于见到了他。
虽是一身的伤,可依旧是,她喜欢的模样。

明诚看到她,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,还有些许的责备。

她笑的很是开心,没了往日的浓妆艳抹,和十六岁那年一样,明媚动人。

她想把自己最好的样子就给他。

明诚被人架着出了76号,明楼来接他回家。像失了魂那样,颤抖的唤了明楼。

“哥,她……为什么……明明可以走的不是么”

换来的只是一声轻叹。

汪曼春死了,甚至上级的嘉奖令也下来。他闻所未闻,行尸走肉一样自顾自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
“阿诚,来生,娶我可好”

这是汪曼春走时托付明楼交给他的信。

很是规整的楹花小楷,是她唯一留下来的东西。

“好”

他握着那信,泪如雨下。

“痛到深处自无言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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